玳瑁

岽背哥哥和哑巴弟弟


有道是:世事无常,明天和意外经常不知那一个先来。

年农历十二月三十日,83岁的老父亲在睡梦中长眠不醒了。

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兄弟姐妹们惶惶然地往老家汇聚。年正月初三,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把父亲火化了,骨灰放在大哥厅堂里。正月初七,本家宗族叔伯兄弟来我们家帮忙料理父亲后事。其中就有赖岽背(赖俊峰)哥,他是县工商银行原保卫科科长、车队队长。岽背哥是年生人,66岁了,中等个子,清瘦,稀疏头发已经有很多银丝,浓而长的寿星眉花白花白的,长条脸皱纹纵横,黑色的夹克西裤合身而得体,脸上表情庄重,沉默寡言,眼神安详宁静。岽背哥肩上挎了一个黑色的小包,负责招待客人,登记送礼和花圈的名单,指挥众人准备几百人的膳食,忙里忙外,跑前跑后。正月十八日傍晚,父亲遗骨已经出殡了,坟墓建好了,客人差不多散了。大哥家门口由松竹枝、杉柏、竹篾搭建的灵堂被拆除了,红红白白的花圈、对联、花篮、鞭炮、猪鸭鸡鱼骨头的碎屑凌乱地散落了一地。赖岽背哥神情庄重地对大哥、二哥和我说:“你们兄弟三个过来一下,我有事情和你们说。”我们几个端了几条长凳,围着老人,在铁皮屋檐下落座了,认真地看着他,准备倾听他的讲话。旁边的自家兄弟赖广东他们也围拢过来,想听老人说话。老人显得有些激动,右手按在心窝里,眼圈红了,流着老泪,嗓子哽咽地说:“字辈是你们更大,可有些话我还是必须说。现在两位老人都已经走了,你们家兄弟姐妹十个人,九个都很正常,都能自食其力,只是你们家那个哑巴弟弟让我……揪心,看到他那……可怜的样子,我都会流眼泪,你们……打算……怎样……安置他呢?”他掏出手绢擦了擦红肿的眼睛。(岽背哥,赖俊峰先生)

哑巴弟弟已经30多岁了,3岁时出麻疹发高烧,父母一时疏忽,没有及时给他打针治疗,结果成为聋哑人,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。年农历11月8日,得了脑溢血的母亲临终的时候,迟迟不肯咽气,最不放心的就是他。母亲走后的这些年,他在莆田一个纸箱厂打工。

五短身材、四十多岁、头发花白、穿一件褐色夹克的大哥对老人说:“岽背哥,自家叔伯兄弟不论字辈大小,你对我们家的哑巴弟弟这么关心,我们很感动。请你放心,07年母亲临终前,我已经向他她保证了:只要我有一口气,我就会监护弟弟一天。他打工这么多年,已经有5万多元积蓄,我一直代为保管。我曾经带他相亲很多次,看了好几个女孩,可是因为种种原因都没有成功。去年,我在广州打工,专程花了多元回来,带他去相亲,可是依然没有成功。如果他实在找不到老婆,我会帮他建一所新房,也打算帮他领养一个养女,至少,我会让我的儿子兼祧到他名份下。总之,你放心,我会对他负责到底。”(哑巴弟弟)退伍军人、魁梧壮实、皮肤黢黑、大嗓门的赖广东是村里的副支书,他说:“哑巴弟弟的婚事是不好说,我就曾经受你家老人生前委托到我姐村里找了一个哑巴姑娘,想撮合他们,可是女方不同意,就算我们付出再多,女方不同意也是没办法的。”戴一副玳瑁眼镜、皮肤白皙、穿一件绿色西服的二哥是上海某个高校的老师,他斯文地说:“岽背哥,您这么有心,我们真的很感激,请您放心,我答应了每年汇若干钱给我弟弟。只要有我们一口饭,就不会饿了哑巴弟弟。”“我也会尽力而为地关照他的,不会让他去流浪乞讨的。”我也赶忙表态。老人的情绪稍微平静了,他说:“你们有这份心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哑巴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身边,聋哑的他似乎察觉到了大人们正在讨论他的问题,“伊伊呀呀”地比划着手势,询问我们在说什么,黧黑而清瘦的脸已经有了不少皱纹。看着可怜的哑巴弟弟,我们都用怜悯、关爱的眼神注视着他。父母已经驾鹤西去,只留下我们兄弟姐妹在世上,本家宗族叔伯兄弟都这么关心哑巴弟弟,我们又怎么会对他不管不顾呢?赖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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